关于电影《中国姑娘》的一次旅行

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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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看着《回忆凯鲁亚克》，又是一个12月，今年这个时候太暖和了。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在读你的《诉讼笔录》。也不知道你是否还在96路车站等车。

决定是早上醒来瞬间做出来的。公共汽车在过隧道的时候，听到了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在火车上还是看《回忆凯鲁亚克》先锋书店又变了格局，又比以前大了。买了一本《西方马克思主义论丛》，也算是跟晚上的电影合拍。在半坡村酒吧门口吃烤白薯。从南京大学到东南大学，让夜色降临整个城市。找了个网吧，花1块钱上BBS。这里太热了，我直冒汗。教室里，人只有十几、二十个，《中国姑娘》被投放在大幕布上。

银幕上出现字幕

为elong网而作：1号

在上海，原文的垮掉作品反而比中文的译著容易找到。不过单单几本垮掉的翻译作品以及大量的文字介绍，就已经为这一代中国年轻人（生于1960至1980年之间）又打上了一个知识背景的标签--垮掉的一代。

现就中文本的情况汇总如下：

《在路上》已经有两个中文版本了，第一个版本是在九十年代初。《赤落的午餐》是在市面上很难找到的旧书了，也出于九十年代初，另外在一套什么禁毁小说的合集里也有。《垮掉的一代》尽管是中国人编的，但其原形基本上是一本国外著名的垮掉理论专著。《金斯伯格诗歌选集》是2000年出版的，仍旧由文楚安翻译。金以前的诗歌（尤其是《嚎叫》）散落在各种杂志上。《垮掉的行路者--回忆凯鲁亚克》是最新的一本翻译著作。

为elong 网而作：2号

陈侗+法国新小说
出现两个地点的老照片

特色小出版社：1城市之光：美国旧金山的风景名胜，垮掉派的历史见证。www.citylights.com 2 午夜出版社：法国新小说的主要出版社，过去现在都是。

《中国姑娘》开始膨胀

导演戈达尔的照片

剧本：这是一部电影一年及以后许多年的背景和我们的分析

插曲音乐《1968：五月风暴的诗歌》（见附录，因为考虑编辑排版方面的因素，所以放到最后）

1．社会学角度，历史的描述

我们对事件的描述（用新闻播音员速度读出的旁白）
　　1968年1月，法国政府的青年和体育部长弗朗索瓦·米索福到巴黎大学楠泰尔学院为新建成的游泳池剪彩，楠泰尔学院社会学系22岁的德裔学生丹尼·科恩-邦迪向部长提问："为什么您从不谈论学生们在性方面的问题"？部长自作聪明地建议科恩·邦迪说："你可以跳到水中来败败火"。科恩·邦迪针锋相对地发出颇具挑衅性和煸动性的回答："这是法西斯官员对于学生们作的惟一答复"。学生中随之爆发出怒吼声："打倒性别隔离区！"
部长被学生们的怒吼声骇得不知所措，青年们的反抗由此开始。
　　3月21日，一支左翼突击队袭击了位于巴黎市区的美国捷运公司大楼，以抗议美国正在进行中的对越战争。突击队中有六名队员被警察逮捕，其中一名是巴黎大学楠泰尔学院的大学生。22日，科恩-邦迪率领学生占领巴黎大学楠泰尔学院行政大楼以示抗议，这是法国历史上青年学生第一次占领教育行政机关。"3月22日运动"由此正式启动，各种团体开始汇聚于巴黎大学楠泰尔学院。
　　5月2日，校方关闭巴黎大学楠泰尔学院，科恩-邦迪等8名骨干成员被要求到巴黎大学总部纪律委员会接受斥。3日，巴黎大学学生开始又开始到大学总部的索邦集会抗议，政府教育部长阿兰·佩雷菲特和校长让·罗什担心"3月22日运动"引起连锁反应，使得索邦（巴黎大学）这所法国最为古老的大学也会因骚乱而被迫关闭；于是就招来警察入住索邦校区。
　　这天下午，警察冲入校园，在学生们"释放我们的同志！""停止抓人"的呐喊声中，花掉整整三个小时才逮捕了500多名学生；未被逮捕的围观学生与在场的社会青年，也遭受了催泪瓦斯和警棍的攻击与惩罚。
　　随后，学生和围观青年一起用石块在卢森堡广场建起了第一道街垒，战斗开始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拉丁区充斥着烟雾、瓦斯、爆炸、叫喊和肉搏……5月6日，法国全国学生联合会和全国中等和高等学校教师工会号召总罢课和总罢教，8日，数万名示威者挥舞着无政府主义的黑旗和社会主义的红旗，高唱着《国际歌》举行大游行。9日，萨特、波伏娃、拉康文化名流发表宣言："向用一切手段摆脱异化秩序的学生们致敬"，阿拉贡甚至于在科恩·邦迪的陪同下，赴奥居斯特·孔特广场发表演讲。然而，政府拒绝释放被捕者，所有和谈与调解均告无效。于是，双方开始更大规模的肉搏战，报刊、电影、电视等媒介的全面介入，又使这场运动迅速波整个法国并影响到世界各地。
　　10日是整个"五月"的中心点，晚9时，拉丁区到处用树枝、铁篱笆、汽车、铺路石建构起了街垒，并没有多少军事价值的街垒，却喊醒了法国人对于巴黎公社的记忆，在当事人的心目中，戴高乐分子几乎变成了凡尔赛分子的转世再生。
　　5月13日，工会和左派政治家组织起80万人横穿巴黎的大游行，于是便有了"工人阶级从瘦弱的学生手中接过红旗"的说法。一时间，越南的胡志明、中国的毛泽东、苏联的列宁和托洛茨基、古巴的格瓦尔和卡斯特罗，都成了游行者们所高举的偶像；萨特、加缪、马尔库塞、阿尔都塞等人各不相同并相互矛盾的理论著作，也成了游行者各执一辞的宝典；在街头挥舞越南国旗的23岁的美女卡洛琳，更被游行者认定为五月风暴的一种象征、一种标志。
　　27日，在夏特莱体育场的盛大集会上，左派政治家密特朗呼吁戴高乐总统辞职，科恩-邦迪提出"选择孟戴斯-法朗士"，并不一致的左翼力量却达成了空前的团结，试图以反资本主义的共同纲领建立过渡政府。
　　29日，戴高乐失踪。整个巴黎传言总统准备辞职，甚至准备自杀。但在实际上，他正在酝酿反击。戴高乐当日乘飞机到达德国，会见了法军驻德国总司令马索，军方表示完全效忠于总统。于是，当戴高乐30日下午4点30分发表对全法人民讲话时，又恢复了往日的专断和自信，他宣布：解散国民议会，下个月进行大选。
　　当晚，戴高乐分子组织了支持总统的游行，6月1日，工会试图组织"选举=背叛"的示威游行以示对抗，无奈大势已去，回天无术。警方采取严密措施禁止示威和集会，大批罢工工人被解雇，两名工人被杀害。6月10日，选举开始，拉丁区布满了警察。30日，议会第二轮投票公布结果，戴高乐领导的执政党第五共和民主同盟取得大选压倒性胜利。
　　在另一方面，"五月风暴"明明是以失败告终，左派组织和青年学生并没有垂头丧气，而是像经历了一场盛大的狂欢，于撤退解散之前，还要把整个巴黎装点成为标语、口号、传单、红旗的海洋，诸如"要做爱，不做战！""严禁使用严禁！""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救世主，就是我！""经济已经不行了，让它垮掉吧！""所谓选举，全是骗局！""做现实主义者，求不可能之事！""这只是一个开始，让我们继续去战斗！"之类的口号，不一而足。
　　"继续战斗"其实并没有以"战斗"的形式继续下去，但是，"五月风暴"也确实带来了一系列相当深远的后续效应。

2．哲学的角度

这是比较深层的东西，个人理解千差万别。就。提供一份法国哲学家的名单（按时间顺序）：
萨特、施特劳斯、德里达、福科、德勒兹、鲍德里亚、请你填写（ ）。和。推荐一套国内的研究丛书：《国外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研究丛书》，由重庆出版社陆续出版。

3．艺术的角度

提纲：
1． 克莱因
2． 波依斯
3． 凯奇以后，人们的活动
4． 躯体（舞蹈）
5． 暴力
6． 政治
在上海市图书馆四楼外文馆里，有一部分图书来自德国歌德学院的捐赠。使我们可以
在上午的阳光里，在宽松的座位间，慢慢看波依斯的三大本图册和两本小书。就目前因特网的资源而言，得不到如此享受。
政治：1967年，波依斯成立了他的德国学生党。
（戈达尔的电影《中国姑娘》跟波依斯的一个作品很相似，就是波依斯有一次在美术馆展开与众人的讨论，结果是留下了大量的涂写字迹的黑板。《中国姑娘》也是这样，演讲、写黑板、争论。）
暴力：在一次表演中，波依斯曾遭到一个野蛮观众的殴打，拳头击中了他的鼻子，他还在继 续表演，鲜血满脸。（《中国姑娘》为了革命不惜采取恐怖行动）
躯体：1965年他在《二十四小时》演出中，在一只白盒子上站或跪了24小时。
波依斯：瞧，这个人，一直戴着帽子。他的故事很多。
只要你晴天在室外抬头，就会想起克莱因的蓝色，我们每个人都会望着一片无云或少云的天空，虚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此刻，是我们的生命，爱情。
走进福州路外文书店，会觉得圣诞的味道很浓。但别忘了去翻翻克莱因的画册，很少见。
克莱因：有点色情，因为他把漂亮的裸体女人当画笔来使用。这多少让人觉得他是在剥削女性，（同样的，电影大师戈达尔也有这个瘾，演员都很漂亮。）
躯体：1962年，他从楼上往街道凌空一跃，那个舒展，取名《空虚》
暴力：有些人用火药在画布上作画（比如现在的蔡国强），而克莱因使用火焰喷射器。
政治：他死得很早，没有赶上那个动荡的六十年代末。
我们今天是在谈论画家吗？不，不仅仅。
自凯奇以后，我们已经不再把各艺术种类孤立起来了，我们觉得把这些艺术样式混合在一起是时代的必然，不管是有严格的组织也好，还是完全的松散也罢。所以，音乐家、画家、舞蹈者、戏剧表演者、电影导演、作家诗人等等，他们的身份模糊了，甚至还有非艺术领域的人混了进来，比如工程师原文：克莱因的国际蓝色
"没必要冒这个险，不要连累大家。"
这是朱冥想在外滩搞行为艺术时，别人的劝告。我们很了解自己所处的政治环境。现在有些体会了，为什么这次上海双年展的外围展--的许多行为艺术没有受到警察干扰--会使一向高傲的北京艺术家如此羡慕，因为上海没有想象习惯中的政治压迫。
1920年，俄过组织了一次巨大壮观的冬宫革命风暴的再现，动用了一艘巡洋舰和6000名演员，有100000观众来欣赏。
1934年，纽伦堡的集会就象是一个大剧场，130只探照灯打在夜空中，形成一个方块，这些光柱有20000英尺高。英国大使事后回忆说："这既庄严又美丽……如同生活在冰块建成的教堂中。"
1960年代，最雄伟、最壮观的群众场面是在中国举行的巨大集会。
而在西方，称得上宏伟的，就是摇滚音乐会了。比如woodstock(1969)。这里你可以看到混合艺术的漂亮效果。
现在说整个六十年代是一件伟大的艺术作品一点也不过分了。而且其中的一些事件的确很象事先就有预谋的。著名的"芝加哥7人审判"就利用了大量的媒体，通过电台、电视传递了他们的意念，使"对抗戏剧"巧妙地藏在政治活动中。1968年5月的法国五月风暴，同样的，在艺术上它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作品，戈达尔的《中国姑娘》成功地预言了这次事件。艺术家扮演了激进群众暴动的领袖人物，还没有哪次运动，艺术家是可以处于领导地位的，绝大多数示威活动就象是精心构思的街头戏剧。
另外。六十年代还有其他各国的诸如关闭博物馆、占领工厂……更是此起彼伏。
1980年代以后的中国，现代艺术跟政治总是纠缠不清，官方和非官方不知道谁利用了谁，反正艺术成了一把双刃的剑，一方可以用来进行麻醉，而另一方也借机会参与政治领域。今天我们谈论政治和艺术的关系，截取本国近20年的艺术发展历史，是最能说明问题的。

附录：《1968：五月风暴的诗歌》
一 "可以跳到水中败败火"

教育部大臣来到一所高校劝解学生，
一学生问：你的谈话为何不涉及我们的性 ？
大臣：可以跳到水中败败火
"但是，大臣，你为什么不涉及我们的性
在窗户深处的偷窥，和一个青年
大学生倒向肉体的激情"
我们，在肮脏的角落，
为等待一场色情电影的上场
耗尽生命，我们疯狂的
汗水和香气将托举这三等酒馆的房顶
来吧，我们做爱，
就象最后一次思索死亡的核心
而真正的偷窥者是你们
性无能的大臣，你们在深水里
不可抑制地往上飘的眼睛
四个世纪之前的鲸鱼喷出水柱
将使你们一无所见
那么，我们来了
让我们在水中败败火

二 "狗的早餐"

公民说：这帮小子，只配去吃狗的早餐
既然你，尊敬的公民
要求安定团结要求一碗
滋补的午饭
那么，向破坏这生活的一群人
掷出狗的早餐
"来自超市，昨夜的剩饭和
小块生牛肉，
这腥咸的早餐你如何下咽？"
但是，公民，你愤怒的叫喊同样
来自我们根深蒂固的革命传统
这早餐让我们共享
只是作为秃顶的父亲，尊敬的公民
你天天服食的避孕药，
妨碍你肉体中的水分
为什么不试试大麻呢？
它把性的快感延伸十倍
就象十车道的高速公路
抵达郊区机场旁边的小渔村

三 我们的同志

是该发表宣言的时候了，我们的同志
布勒东
你哀伤的嗓音超越废墟
引导幽灵，并使她的长裙
一摇一摆的让我们看见
诗歌朗诵者，三等咖啡馆中
啤酒也能灌醉的蠢人
躲开满地的呕吐物吧，你
站在桌子上有纵火犯的热情
你，甚至比一个纵火犯更为
紧张的眼睛
我们的同志，诗人布勒东
你，反对抒情，反对吃精细食物
习惯了用革命反对革命
这来自于你左手和右手的
又一次争执

四 街垒

"如果我战死，我亲爱的同志
格瓦拉
请把我腕上的手表交给我
家乡的妻子"
是纵火犯的热情，是革命的热情
是同时被重复的热情
灼烧我们，就象五月的傍晚
夕阳灼烧玉米未成熟的枝茎
在香榭里舍大道，我们修筑街垒
我们隔离，分切，迂回
骄傲地抬举自己的尸体
并且邀请你们：
走私军火的小贩，大麻代理商
电脑掮客，还有你，
鲜艳的街头女郎
开始我们肮脏的交易吧
在五月，我们占领了银行
"如果今夜我战死
请以一个印地安人的方式
把我的心脏偷偷运回华沙"

五 "革命是个被玷污的词"

是什么人
在这场罕见的流星雨中
举着花束沉默地游行
是什么人
在妄想的诗篇中精疲力尽
是什么人
踢开房门质问我们
为何逃离革命？
"革命是个被玷污的词
我已经厌倦"
我推开要求做爱的情人
她扇我耳光，理直气壮
象引领我们的自由女神
这可怜的女人，从不懂得原谅我
内心一闪而过的洁净
请让我的身体
远离色情，并试图赞美
另一次纯洁的性
"革命是个被玷污的词"
我感到我在锈蚀
象那些五月里抢来的黄金
可怜的女人你离我远些
一个内心不洁者，一个双手漆黑者
一个药瘾发作者
实话说，你不如我，了解爱情
革命是个被玷污的词
这时代的旧抹布委顿如泥

（感谢不知名字的翻译者）

影片结尾是空镜头：雨中的南京

转自 www.rockself.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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