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者们--《像鸡毛一样飞》原型其人其事

毛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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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著名导演孟京辉执导的首部电影作品《像鸡毛一样飞》正在紧张拍摄之中,偶然间笔者获悉编剧廖一梅撰写的剧本,并非凭空捏造,而是有故事原型的。

  剧本中讲述的是年轻诗人欧阳云飞为避生活而躲到京郊的一个小镇,希望从此来改变自己的现状,在那里,黑鸡养殖场的老板陈小阳——一位曾经的诗人也有一个理想,那就是把北京人的餐桌上的白鸡蛋全部变成他的营养价值很高的黑鸡蛋。而与云飞产生爱情的色盲

女孩方芳的理想是,逃离这个对于她来说永远是黑白色的小镇。然而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了:陈小阳忽然失踪,黑鸡得了怪病,方芳也离开了……

  而剧本中描述的两位同为诗人的男主人公其实是有故事原型的,而且他们是导演孟京辉多年的同窗好友王纯溥和白云飞,同时他们也是位于顺义李桥镇瑞泰和黑鸡养殖场的两位老板。

  坐在养殖场,电影拍摄现场的一块绿地上,王纯溥介绍说,两年前也是在十月份的某天下午,我、白云飞、孟京辉和廖一梅就坐在现在这块绿草地上晒太阳,聊天中大家都对以前共同经历的事情很怀念,我就向孟京辉提议,不如把它拍成一个戏来作为纪念吧!此时孟京辉正在筹拍一部电影但又苦于没有好的体裁,廖一梅非常赞成,就以你们俩为原型,拍一部关于理想主义者的片子吧。我以为是一句戏言,没想到一年后廖一梅真的将剧本写出来了,又过了一年这部电影真得开拍摄了。

  白云飞说,我和孟京辉都是1986年在首都师范大学毕业的,王纯溥比我们高三届,在校期间我们编一起创办了文学刊物《地平线》和诗歌刊物《三环》,还一起自编自导话剧,在我们上学的年代里,几乎每个人都是理想主义者,对社会问题的参与意识特别强,与激情对应的东西跟现在上学的孩子脑子里想的完全不一样,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谈论理想主义了,理想主义对于他们几乎是一种玩笑。不过,我了解孟京辉,他对理想主义却是念念不忘的,所以他拍这部关于鼓励理想主义的电影,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同时他们俩都认为,如果这部电影成功了,决不是孟京辉一个人的成功,他代表了我们这一代还存有理想主义精神的人,孟京辉是金字塔的塔尖,我们这些人是基座。这部电影也会很有可能淹没在当今这个躁动的年代中,但他这个小声音的存在也就是很有意义的。

  孟京辉的所有戏剧作品我们都看过,私下里与他一起聊天,我们曾对他执导过的大多数作品提出过自己中肯善意的批评,话剧《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我们认为无论从形式到内容都堪称舞台剧中的精品。虽然,这是他第一部执导的电影,但我们坚信他能将理想主义阐述得淋漓尽致,能表达出我们都想看到的东西。

  不过,电影故事中的具体情节与我们的现实生活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说我们俩是电影原型只不过是因为,廖一梅认识两个叫王纯溥和白云飞的人,他们俩都曾是理想主义者和诗人,恰巧现在又都在顺义开养殖场做鸡老板。女主角“方芳”这个人物是虚构的,虽然我们俩都曾给各自的太太写过情诗,虽然太太们对我们俩的诗都曾像“方芳”对“欧阳云飞”那般欣赏。当我们真正看到电影《像鸡毛一样飞》公映,看到陈建斌倾情塑造出的“欧阳云飞”这个人物之时,我们便不难对比出现实生活中的白云飞的身上存有更多“欧阳云飞”的影子,而王纯溥与“陈小阳”更接近一些。

  两相比较,王纯溥身上沉稳的东西,投笔从农的韵味更浓一些,他目前是瑞泰和养殖场的总经理,负责鸡场的全面工作,而白云飞是副总经理负责鸡蛋的销售及产品推广工作,但在他身上很难能闻到生意人的味道,这一点与“欧阳云飞”有很相像,他们的性格中都有一种既软弱有自大的东西,对现实生活充满理想主义。就像白云飞在他的第一首诗中所写的那样,“马蹄踏倒了鲜花,鲜花狂吻着马蹄,我愿做那鲜花,对生活永远充满挚爱……”

  生活中的白云飞是个才子,80年代中期发表中篇小说,91年出版的个人诗集曾被收录在广西出版社出版的《跨世纪的花丛》中,他曾做过教师、卖过饮料、开过公司、当过电视编导,1998年与王纯溥联手开办黑鸡养殖场至今。

  所谓黑鸡是九十年代刚刚出现的新鸡种,其毛、皮、骨、肉甚至鸡冠、舌头都是黑色。该鸡具备高营养、口感好的双重优势;更绝的是这种鸡产绿壳蛋,其营养比普通鸡蛋高出许多,尤其是使用了他们自己研制的专用饲料后胆固醇含量下降了76%。

  为办好养殖场他和王纯溥在场里一住就是1年多,一双以前捧书本的手拿起了铁锹、拉起小车、烧锅炉、清鸡粪,为了提高黑鸡蛋的品质,哥俩同技术人员一起进行绿壳蛋黑鸡的选育、繁育、扩群……

  白云飞说他20岁到30岁干得多想得少,现在这么投入的工作赚钱不是唯一的目的,关键是有自己的事情做,劳动是伴随人一生的快乐,即使自己不再工作,也能保持目前的生活水准活到老,可他不想选择麻木的生活。精致的物质生活很麻烦,抽100元一包的烟和抽10元一包的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把喜欢的事当工作是最快乐的,他还没有找到,他是个理想主义者,黑鸡养殖这个项目成功以后他也许去做新的事情。他觉得也许有人选择与路人擦肩而过的清闲生活,有人选择在激流中穿行。人生的幸福就是从一个小满足道一个大满足的过程,实现了幸福就消失了。

  王纯溥则更像是个哲人,对很多问题总能提出独特而精妙的见解。在办养鸡场之前,他从事的是更赚钱的保健器械的销售工作,转行养鸡的主要原因是他喜欢农村的这种生活氛围,在创业阶段,他甚至陶醉于一种人格分裂的状态之中,那是他差不多在鸡场住一个星期才回一趟家,抬头看着自家住的高楼总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这更加坚定农村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氛围。

  王纯溥喜欢与孟京辉聊天,讨论问题。时不时还总“打击”老孟“别费那劲了,我看你也拍不出什么好片子,你小时候见过什么呀顶多也就看过《三毛流浪记》《半夜鸡叫》什么的,现在的孩子多牛啊,什么没见过,都是玩着变形金刚长大的。”“别把欲望放在面前,他将成为一种压力,多累啊。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读读《庄子》”虽然,他是这么执导老孟的,但他也没有逃脱欲望的勾引,他兴奋得拿出养殖场新厂房的照片给我看,他们马上就要搬家了,瑞泰和养殖场已办成北京瑞泰和企业有限公司了,成为全国黑鸡养殖基地。

  同时,他们对孟京辉做艺术给与了无偿的支持,提供拍摄场地,拍戏因剧情需要要砸烂无数个鸡蛋,还要用几百只黑鸡做道具,这些鸡从没见过乱哄哄这么多人,出现了生物学中的“应机反映”受到惊吓后,不能再产蛋了,几百只鸡只能杀掉当作肉鸡处理了,孟京辉在养鸡场的戏拍完,机场的直接损失近十万元。有这么多共存理想主义者们,从精神到物质的支持,相信孟京辉会用他的作品来报答他们共同的期待。

转自 新浪 影音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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